住手!放开那只小鸳鸯

　　上周末的西湖边，一男游客不顾志愿者阻止抓小鸳鸯，事后小鸳鸯极可能已受伤夭折

　　西湖鸳鸯护卫队发现，投喂的、抓鸳鸯玩的游客真不少，建议有关部门多设置些警示牌

　　本报记者 吴朝香

　　“西湖里的小鸳鸯，遭了黑手!”

　　老潘是西湖鸳鸯护卫队的志愿者，上周末，在白堤边拍到让所有志愿者们都十分愤怒的一件事：一位男游客趴在水边，用手抓捕一只小鸳鸯。

　　“我们的小志愿者在旁边拼命制止也没用。”老潘说。

　　事发后，志愿者们再也没看到这只小鸳鸯。

男子在用手抓小鸳鸯。 老潘 摄

　　“几乎可以肯定，这只小鸳鸯受伤后，夭折了。”志愿者程国龙心疼地说。

　　被男子抓了一把，小鸳鸯很可能已夭折

　　事情发生在5月18日下午，白堤靠近平湖秋月一处的湖边。

　　“当时我们一个志愿者带着读小学的女儿，在附近查看守护，看到一位年轻男子爬在堤岸边，用手去抓那两只游到岸边的小鸳鸯。”老潘距离男子差不多20米远，他看到那个小女孩在拼命劝阻男子，但对方毫不理会，把其中一只鸳鸯抓出水面，另外一只明显受到惊吓。

　　老潘拍下这幕后，急吼吼地冲过去，大声制止，“你不能抓小鸳鸯。”旁边的游客也出面指责男子，在这种声讨下，对方才松了手，小鸳鸯随后游走。

　　老潘听到那个男的对周围的人说，“我就是想逗逗它。”

　　老潘把照片发到志愿者群后，立刻引起大家的激愤。

　　“我们的志愿者第二天6点多巡护时候，特意找这两只小鸳鸯。”志愿者大陆特别担心小鸳鸯受伤，“翅膀被用力抓弄后，很容易受伤。

　　让大陆难过的是，自那之后，这两只小鸳鸯再没有出现过。

　　“基本可以断定夭折了。”杭州市鸟类与生态研究会鸟类调查员程国龙对钱江晚报记者说。

　　志愿者们全天候守护，还是挡不住黑手

　　志愿者们提供了一组“2019年西湖小鸳鸯发现及现存数”的数据，到5月22日为止，西湖边共发现9窝小鸳鸯，出窝70多只，现存50多只。

　　这7窝，每一窝，大陆和志愿者们都给它们起了名字：水水、山山、处处、明明……用的是孤山上那副有名的对联：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，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。

　　而每一窝小鸳鸯的出生情况都会被志愿者们详细记录下来，比如：

　　第1窝：“山山”，4月26日在镜湖厅公园沿湖柳树上出窝发现，发现时6只，现存4只。活动区域：里西湖，常驻断桥荷区

　　第2窝：“水水”，5月2日在新新饭店荷区围网外发现，发现时9只，现存6只。活动区域：里西湖，常驻新新饭店荷区

　　出事的这窝小鸳鸯叫明明，5月2日在新新饭店荷区围网外发现，活动区域在里西湖及外湖，常驻平湖秋月荷区，它们一家本来是10只，如今只剩下了8只。

　　“每年五六月份是鸳鸯的繁殖期，过了这两个月，它们长大了，可以飞，就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，所以志愿者们的保护也是集中在这两个月。”程国龙说，鸳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，它们的成长过程会遭遇很多坎坷，比如会被夜鹭、野鸭等动物吃掉，“自然界的物竞天择我们不去干预，这是没办法的，可恨的是来自人的黑手。”

　　老潘的镜头拍下了很多这样的行为：游客们伸手到湖面去逗弄近岸的小鸳鸯，还有人拿着渔网打捞。

　　投喂的、抓着玩的都有，建议设置警示牌

　　昨天下午，钱江晚报记者在白堤边见到大陆时，他身上挂着相机，两只胳膊晒得黑黝黝的，正在断桥一带的水边查看小鸳鸯，不时拍照发到志愿者群内，告知大家小家伙们又在哪里活动。因为白堤是鸳鸯们经常出没的地方，所以志愿者们的巡护也主要在这一带。

　　快60岁的大陆这几天都是早上6点多上岗，晃到下午六七点，所有志愿者中，他这样几乎全天候的也不多。

　　大陆对小鸳鸯的感情尤其深厚，他的朋友圈里都是西湖鸳鸯的美图，说起上个周末“明明”一家出事的两只小鸳鸯，他语调又急又快，“难受，我真是有点说不下去。”

　　“鸳鸯多美啊，为什么要伤害它们?”这是他反复说的一句话。

　　西湖鸳鸯护卫队成立于三年前，每年鸳鸯繁殖期，队员们就轮流全天候守护。

　　“有人会给鸳鸯投食，有人会抓捕，有的夸张的会用网兜去抓，保护队就是想制止这些行为。”程国龙说，护卫队成立后，他们才发现，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。

　　“很多游客看到鸳鸯，忍不住靠近，喂食是最常见的，有些还会动手，他们觉得鸳鸯可爱，想抓一下，但这样其实很容易让鸳鸯受伤，导致夭折。”

　　程国龙解释，不让喂食的原因除了担心鸳鸯吃到不健康的食物外，重要的是，经常性的投食会让鸳鸯失去警惕性，“像这两只出事的小鸳鸯，就是胆子太大了，还主动游到游客旁边，如果有人动手就坏了。”

　　老潘也说，尤其是今年，鸳鸯的胆子大了很多，如果有人向它们伸手，它们还会主动靠过去。“就是投喂太多造成的。”

　　大陆粗略估计了下，他最近巡查的三天内，看到人为抓捕鸳鸯的行为有10多处。

　　程国龙还看到过，有游客朝着正在睡觉的鸳鸯身上浇水，“我当时就很生气，上去劝阻了。”

　　“鸳鸯能留在西湖，说明这里的生态好，我们呼吁游客能爱护它们。”程国龙说，你想想，一群鸳鸯在西湖里游，还会不停地变换队姿，多漂亮啊，“我们也希望职能部门能否在相关地方，多设置一些警示牌，提醒大家不要投喂或伤害鸳鸯，这样效果会更好。”

　　西湖鸳鸯护卫队已有400多志愿者

　　鸳鸯是野生候鸟，大概因为西湖生态好，2005年，就有鸳鸯留在杭州安家生子，最近几年，留在西湖安家的鸳鸯不断增加。为了保护西湖里的鸳鸯，2017年开始，浙江野鸟会、杭州市鸟类与生态研究会，带头成立了西湖鸳鸯护卫队，一起守护小鸳鸯长大。

　　志愿者要做的事情包括：看护小鸳鸯，防止人为捕捉及其他伤害事件发生;劝导游客文明观赏，不要投喂;根据表格要求填写鸳鸯日常活动行为观察记录及其他内容。

　　目前，保护队的志愿者达到400多人，经常性参与的有七八十人。